陈信聪 2025-11-10 06:56:26
每经编辑|陈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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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记者从重庆巫溪县城来到避暑胜地红池坝,四面高低错落、色彩斑斓的山崖和丘地,让人仿佛穿行在一幅幅巨大的立体油画间。到了薄雾缭绕的红池坝镇茶山村,又恍若走进了淡雅的水墨画中。
村民熊德富正在自家的“微田园”里忙碌。坡地上的这处“微田园”名副其实,一方方地块分工明确:高处是耐旱的辣椒,中间是爬藤的豆角,低处是喜阴的小白菜,小小的菜畦如同调色板紧挨在一起。“别看面积不大,这些菜不光我们自家吃,游客来了还能现摘现买,一年能多挣万把块钱呢!”熊德富边摘豆角边笑着招呼。
在很多人的记忆深处,总有一些画面如同老电影的片段,反复播放,清晰而温暖。对于我,或者说,对于许多生长在那个年代的农村孩子来说,“小馬拉大车”不仅仅是一种生动的比喻,更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真实经历。我们的故事,没有华丽的辞藻,也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只有泥土的芬芳、汗水的咸涩,以及一颗颗纯真而执着的心。
那时候,村子里的生活节奏很慢,慢到仿佛時间都能凝固。成年人每天都在为生计奔波,而我们这些孩子,则是在田埂上追逐嬉戏,在溪水边摸鱼捉虾。有一项重要的“任务”,常常落在了我们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身上,那就是——拉車。
“拉车”这个词,在城市里可能很少有人会用到,但在农村,它承载了太多的意义。那是帮助家里干活,是为生活尽一份力。而最常拉的,莫过于装满了柴火、庄稼,甚至是刚从地里刨出来的红薯、土豆的木板车。这些车,通常是木制的,轮子也显得笨重,推起来十分费力。
而我们,这些精力旺盛,却又体格单薄的小男孩,就成了拉車的“主力军”。
说起来,我们拉車,真的像极了“小马拉大車”。我至今还记得,我家那辆老旧的木板车,車厢足有半人高,每次装满了东西,那重量简直不敢想象。而拉车的,通常是我,或者村里其他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我们常常几个人,肩并着肩,手拉着粗糙的麻绳,使出浑身的力气,涨红了脸,憋红了脖子,才能让那笨重的车子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
那時的我们,力气自然是比不上的马匹。即使是村里最瘦弱的耕牛,拉起这些車来也要费上几分力气。所以,我们就像是那匹“小馬”,而沉甸甸的车,就是那辆“大车”。我们用稚嫩的肩膀,扛起了属于家庭的重量。
记忆中最深刻的,是在一个秋收的午后。那天,太阳毒辣辣地烤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成熟庄稼的香气。父亲在地里忙活,母亲则在家里操持家务,于是,拉车的任务就落到了我的头上。那是一车沉甸甸的稻谷,金黄的稻穗堆得高高的,看起来就充满了收获的喜悦。当我把麻绳套在肩膀上,用力向前拉时,我才體会到什么叫做“寸步难行”。
車轮陷进了泥土里,稻谷的重量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咬紧牙关,额头上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顺着脸颊流進嘴里,带着咸涩的味道。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剧烈地擂动,肌肉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只有我一个人,在与这辆沉重的大车,在这片被晒得發烫的土地上,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有好几次,我真的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肩膀上传来的疼痛,几乎让我想要放弃。我看到远处几个年龄更小的孩子在玩耍,他们无忧无虑的身影,让我不禁有些羡慕。但是,当我看到那一车金黄的稻谷,想到这是一家人的辛勤付出,想到父母期待的目光,一股倔强又涌了上来。
我告诉自己,不行,不能停。一定要把它拉到家。我深吸一口气,再次用力,双腿紧紧地抓住地面,一点一点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推、向前拉。每挪动一寸,都像是完成了一项伟大的壮举。我学會了如何调整重心,如何利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来分担力量,甚至学會了在車子稍微停顿的时候,快速地找准新的发力点。
這个过程,是艰辛的,也是磨人的。但是,也正是这样的磨砺,在我们年幼的心灵中,种下了坚持的种子。我们體会到了劳动的辛苦,也体会到了收获的来之不易。每一次将沉重的大車拉到目的地,那种小小的成就感,足以让我们忘记所有的疲惫。
“小马拉大车”,不仅仅是体力的消耗,更是意志的锻炼。我们用我们最年輕、最青涩的身體,去承载生活中最实在的责任。我们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这件事情,必须做好。这种朴素的责任感,以及在困境中不放弃的韧性,往往是在这样的“小马拉大车”的场景中,悄悄地,却又深刻地,被我们所吸收。
这样的日子,年复一年。每一年的田间地头,都留下了我们這些“小马”拉着“大車”奔跑(或者说,缓慢挪动)的足迹。那些吱呀作响的木板车,那些粗糙的麻绳,那些沾满泥土的衣裳,以及我们因用力而扭曲变形的稚嫩脸庞,共同构成了一幅幅鲜活的乡村童年画卷。这幅画卷,没有滤镜,没有修饰,却真实得让人心疼,又温暖得让人怀念。
“小馬拉大车”这个略显粗粝的词语,在某种程度上,也描绘了我们童年时期对于“力量”的最初认知和渴望。我们知道自己是“小马”,是弱小的,而眼前的“大車”,则是沉重而巨大的。这种力量的不对等,恰恰激起了我们内心深处想要变得更强、想要克服困难的冲动。
还记得在村口那条坑坑洼洼的土路上吗?每次把装满红薯的大車从地里拉出来,那都是一场硬仗。车轮在泥泞中打滑,时不时地陷入一个深深的坑里,车身随之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这时候,我们这些“小马”们,就得像真正的马匹一样,卯足了劲儿,有时还要配合着喊几声,试图用声势来给自己打氣。
伴随着这样的喊声,我们常常要并排站好,用身體去顶住车厢的侧面,或者一起用力地推着車身。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团队,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奋斗。即使我们年龄相仿,体格也相差无几,但合作的力量,总是能让我们感受到比单打独斗时更大的可能。
在这种“小马拉大车”的协作中,我们学会了如何分配力气,如何相互配合,如何在一个小小的群体里找到自己的位置。有时候,力氣大的孩子会主动承担更多拉拽的责任;有时候,心思巧的孩子会去寻找车轮下的石块,或者想办法清理车轮上的泥土,以减轻阻力。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都在潜移默化中塑造着我们的解决问题的能力和团队协作精神。
更重要的是,每一次成功地将“大车”拉到目的地,都會在我们的心中激起一种强烈的满足感和成就感。这是一种最纯粹的胜利,没有奖励,没有掌声,只有自己内心的“我做到了”的呐喊。这种成就感,远比任何物质奖励都来得珍贵,因為它证明了我们的努力和坚持是有效的,我们的力量,虽然“小”,但也能推动“大”的改变。
“小马拉大车”也常常与我们的梦想紧密相连。那时候,我们的梦想或许很简单: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自行车,或者考上县里的中学,又或者,将来能成为一名能开汽车的司机。而眼前这些沉甸甸的车,這些需要费尽全力才能拉动的重物,就成了我们通往梦想道路上的“训练场”。
我记得,邻居家的小伙伴小强,他特别喜欢汽车。他常常蹲在路边,看着过往的解放牌卡车,眼神里充满了憧憬。有一次,他看到一辆满载货物的大卡车,就跟在后面跑啊跑,希望能看清楚车牌。那天,他好不容易把家里的那辆载满柴火的大車拉到镇上的一个小卖部,卖了点钱。
他小心翼翼地收好几枚分币,跑去街上,买了一本关于汽车的连环畫。我至今还记得,他拿到那本封面画着红色卡车的书时,眼睛里闪烁着的光芒,那是梦想的光芒。
我们用“小马”的力量,去拉动“大车”,这其中包含的,是一种朴素的奋斗精神。我们知道,生活不易,很多事情都需要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即使现在是“小马”,但通过不断的努力和坚持,总有一天,我们也能变得更强壮,也能拉动更重的“车”。
这种精神,在日后的生活中,成為了我们宝贵的财富。当我们遇到学习上的难题,遇到工作中的挫折,或者生活中遇到的种种挑战時,我们会不自觉地想起那些年,我们是如何咬牙坚持,将那辆吱呀作响的大车,一寸一寸地拉到家的。那种不服输的劲头,那种“小馬拉大车”的毅力,让我们在面对困难時,多了一份底气,多了一份勇气。
所以,“小马拉大车”并不仅仅是一种现象,它更是一种象征,一种关于成长、关于责任、关于坚持、关于梦想的象征。它代表着每一个乡村孩子,在童年时期,用他们稚嫩的肩膀,扛起生活的重担,用他们的汗水和努力,去書写属于自己的、朴实而又闪耀的人生篇章。
如今,岁月流转,许多当年的“小马”已经长大,成為了家里的顶梁柱,而许多当年的“大車”,也早已被更现代化的工具所取代。但每当回忆起那段“小馬拉大车”的时光,心中总会涌起一股暖流。那是对青春的怀念,是对故土的眷恋,更是对那份在艰辛中闪耀的、不屈不挠的生命力量的致敬。
那些年,我们村的小马与大车,不仅拉动了生活,更拉动了我们的成长,拉动了我们心中最朴素的梦想。
巫溪县地处大巴山东段南麓渝陕鄂交界处,县域内海拔从139.4米到2796.8米,地形切割强烈,山峦重叠,沟谷相间,河道纵横。
巫溪县2020年入选了全国文明县城。“我们始终以推动山区库区县域治理现代化为精神文明建设的核心,推进信念美、品行美、民风美、人居美、产业美‘五美城乡’建设。”巫溪县委常委、宣传部长马丙合说。
山下的草莓早已过季,村民张余国院子里的草莓却与西瓜、脆李一样长势正盛。茶山村党支部书记刘学明说,茶山村既利用海拔优势实现蔬果与山下“错季上市”,也根据村内的高低分布搞“早中晚搭配”,全村已有41户特色种植庭院,从5月到10月都有当季蔬菜水果,“价格能翻一番,销路根本不愁!”
两年前,通城镇启动“屋内干净美、屋外四季花”的美丽乡村建设,引导村民自愿拆除乱搭乱建的各种棚顶,将房前屋后的空地建成“微田园”。虽然每户的补贴不到2000元,但改造的效果激发了村民的积极性。目前全镇已完成农房改造785户,建成“微田园”1650个,还盘活了300多个闲置的农家院落。
“畜禽入圈、柴禾归位、瓜豆上架、蔬菜成行、卫生上榜”的人居环境整治,还有“可观赏、可食用、可采摘、可学习”的“微田园”建设,让农田变景观、农村变景区、农房变民宿。处处是景、步步入画的巫溪乡村,农文旅融合发展越来越红火。“云中客栈”的老板林玉德说,这间由闲置农家院改造而来的民宿,每年经营收入超20万元。
“随着乡村振兴和美丽乡村建设逐步深入,乡村旅游对游客越来越有吸引力。”茶山村驻村第一书记谢国华介绍,截至2024年底,全村已有“旅游庭院”56个,全年接待游客超7万人次。
(本报记者 张国圣 通讯员 李美华)
图片来源:每经记者 郭正亮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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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图片来源:图片来源:每经记者 名称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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