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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亲-第28章、冰释

钟东泉 2025-11-02 00:32:44

每经编辑｜阙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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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释(shi)”之(zhi)初(chu)：那一(yi)场关于误(wu)解(jie)的(de)漫长拉锯

“妈，我回来(lai)了。”

当(dang)林(lin)晓(xiao)月略带疲(pi)惫的声音(yin)在(zai)熟悉的客厅里响(xiang)起时(shi)，她看见(jian)沙(sha)发上(shang)的(de)母(mu)亲猛地抬(tai)起了头。那一瞬(shun)间，时间仿佛凝(ning)固了，空(kong)气(qi)中(zhong)弥(mi)漫着(zhe)一(yi)种难以(yi)言喻(yu)的复杂(za)情(qing)绪。是欣喜？是责(ze)备(bei)？是思(si)念(nian)？还是(shi)，那些积压已久的，关于过往的(de)种(zhong)种(zhong)不解？

林晓(xiao)月(yue)已经(jing)记不清(qing)这是(shi)第几次，她(ta)小心(xin)翼翼(yi)地踏入这(zhe)个(ge)家门，每(mei)一步(bu)都像是走(zou)在薄冰之上。大(da)学毕(bi)业(ye)后，她选(xuan)择留在大(da)城市(shi)打拼(pin)，追求着父(fu)母眼中“不(bu)切实(shi)际”的(de)梦(meng)想(xiang)。而她(ta)的(de)父母，特别(bie)是母亲(qin)，却始终希(xi)望她(ta)能(neng)留在身(shen)边(bian)，找一(yi)份(fen)安稳(wen)的工作(zuo)，早日(ri)成(cheng)家。这(zhe)种(zhong)观(guan)念上(shang)的差异，像(xiang)一道看不见(jian)的鸿沟(gou)，横亘在母女之(zhi)间，让每(mei)一(yi)次的(de)探亲都充满(man)了小心(xin)翼(yi)翼的试(shi)探和(he)暗(an)流涌动(dong)的争(zheng)执。

“回来了(le)？”母(mu)亲的(de)声(sheng)音有(you)些干(gan)涩，视线在(zai)她(ta)身(shen)上停留了(le)片刻(ke)，然后(hou)又移(yi)开，落(luo)在茶几上那(na)束她特(te)意带(dai)回(hui)来(lai)的鲜(xian)花上。那束花，是(shi)她路(lu)过一家(jia)精致(zhi)的(de)花店(dian)时，突发奇(qi)想买下的。她记(ji)得(de)母亲(qin)喜(xi)欢紫(zi)色，于是(shi)精(jing)心挑选了(le)代表着浪(lang)漫与神秘的薰衣草和紫(zi)罗兰(lan)。此刻，那(na)束(shu)鲜花在母(mu)亲眼中，似(shi)乎也失去了往(wang)日的色(se)彩。

“带了(le)些您喜欢的糕(gao)点，还(hai)有(you)……”林(lin)晓月(yue)试图(tu)打破(po)这份(fen)沉寂(ji)，将(jiang)手中(zhong)的(de)购物袋(dai)放在(zai)一(yi)旁，余(yu)光却(que)瞥见(jian)了角(jiao)落里(li)那个(ge)熟(shu)悉(xi)的(de)身影——父亲(qin)，他正默(mo)默地坐(zuo)在(zai)轮椅上(shang)，望(wang)着窗(chuang)外。父(fu)亲(qin)的(de)身(shen)体一(yi)直(zhi)不(bu)太(tai)好，这是她内心(xin)深处最(zui)柔软的牵挂(gua)。也(ye)正(zheng)是因(yin)为(wei)这(zhe)份牵挂，让(rang)她即使面对(dui)母亲的“数落”，也(ye)一(yi)次次(ci)选择回(hui)来，希(xi)望(wang)用自己(ji)的陪伴(ban)来弥补那(na)些(xie)缺席的日(ri)子。

“你啊，总是这样(yang)，来(lai)去匆匆(cong)。”母亲终于(yu)开(kai)口(kou)，话语里(li)带着一丝不(bu)易察觉的埋怨(yuan)，“上次(ci)说好要(yao)一起(qi)去体检，你又临时(shi)有(you)事推掉(diao)了(le)。身(shen)体(ti)是自己(ji)的，等你老了，就(jiu)知道(dao)什么叫(jiao)后(hou)悔了(le)。”

林(lin)晓月的(de)心(xin)猛(meng)地一(yi)沉。她(ta)知道(dao)母亲是在(zai)关心她(ta)，但(dan)这句(ju)话，却像(xiang)一(yi)把钝刀子，慢(man)慢(man)地(di)割(ge)着她(ta)的(de)心。她知(zhi)道母亲(qin)说的“上次”，指(zhi)的(de)是她(ta)因(yin)为一个紧(jin)急(ji)的(de)项目(mu)会(hui)议(yi)而不(bu)得不取(qu)消的体检(jian)。她也知(zhi)道，母(mu)亲的(de)担(dan)忧并非(fei)空穴(xue)来风(feng)。在母(mu)亲(qin)的眼(yan)中(zhong)，似乎(hu)永远(yuan)只有她“不(bu)听话”、“不(bu)顾家”、“事(shi)业心(xin)太(tai)重(zhong)”。

那(na)些(xie)她付(fu)出(chu)的努力，那(na)些(xie)她在外面(mian)受到(dao)的委(wei)屈，那(na)些(xie)她为这个家(jia)也曾偷(tou)偷(tou)寄(ji)回(hui)的钱，似乎都被(bei)选(xuan)择(ze)性地忽略(lve)了。

“妈，对(dui)不(bu)起，那(na)天(tian)是真的(de)走不(bu)开。”林(lin)晓(xiao)月(yue)低声(sheng)解释(shi)，语(yu)气里带着些(xie)许(xu)无奈。她(ta)不想(xiang)争辩，也不(bu)想让(rang)气(qi)氛更(geng)加(jia)僵硬。她只(zhi)是想(xiang)回家，安(an)安静静(jing)地(di)待(dai)几天(tian)，和父(fu)母一起吃顿饭，聊聊天。

母亲(qin)叹了口气，没(mei)有再(zai)说什么，只(zhi)是(shi)起身去(qu)了厨(chu)房，开(kai)始忙碌起来。林(lin)晓月知道，母亲(qin)这是在(zai)用行动表(biao)达(da)她(ta)的(de)不(bu)满(man)。她看向父亲，父(fu)亲缓(huan)缓(huan)转过(guo)头(tou)，对他露出了一(yi)个略(lve)显苍(cang)白的(de)笑容(rong)。那个笑容，像一缕温暖的(de)阳光(guang)，穿透了她(ta)心底的阴霾。

“爸(ba)爸，我回来(lai)了(le)。”她(ta)走到(dao)父亲(qin)身边(bian)，轻轻地(di)握住了(le)他瘦削(xue)的手。父(fu)亲(qin)的手，布(bu)满了(le)岁月(yue)的痕(hen)迹(ji)，也(ye)承载(zai)着她童年(nian)所有(you)的记忆。

“回(hui)来就(jiu)好，回来就(jiu)好。”父亲(qin)的声音(yin)有些沙哑，却带(dai)着一种(zhong)深(shen)沉的(de)爱意，“你妈(ma)妈啊，就是(shi)嘴(zui)上硬，心(xin)里比(bi)谁(shui)都疼你(ni)。”

林晓(xiao)月的心(xin)头(tou)涌上一股暖流(liu)。她知道(dao)，父(fu)亲是懂她(ta)的。他(ta)理解(jie)她在(zai)大城(cheng)市打(da)拼的艰辛，也理解她想要证明(ming)自己的(de)决心(xin)。只(zhi)是，碍(ai)于(yu)母(mu)亲的(de)强势(shi)，他总是扮(ban)演着一个沉默(mo)的调和者。

晚饭(fan)，依然是(shi)母亲(qin)一(yi)手(shou)操办的丰盛(sheng)家宴。桌(zhuo)上(shang)摆满(man)了她(ta)最(zui)爱(ai)吃(chi)的红(hong)烧(shao)肉、清(qing)蒸鱼(yu)，还有一道她从(cong)未见过的，用山(shan)药和排骨(gu)炖的(de)汤。

“这是什(shen)么(me)汤？”林晓月(yue)好奇地(di)问道(dao)。

“这(zhe)是你爸(ba)今天早上特意(yi)让(rang)我(wo)在(zai)市(shi)场买(mai)的那个(ge)新(xin)来(lai)的(de)阿(a)姨做的，说是(shi)滋补。”母亲(qin)说着，看了(le)父亲一眼。

父亲笑(xiao)了(le)笑，眼(yan)神里(li)带着一丝(si)宠溺。林晓(xiao)月这(zhe)才明白，原(yuan)来是(shi)父亲(qin)特(te)意(yi)为她安排(pai)的，他(ta)知道(dao)她最近工(gong)作辛苦，身体可(ke)能吃(chi)不消。

“爸(ba)，谢(xie)谢(xie)您(nin)。”林晓月感动地(di)说道。

母亲(qin)则(ze)在(zai)一(yi)旁淡(dan)淡地应(ying)道(dao)：“赶紧吃吧，一会儿凉(liang)了(le)。”

餐桌(zhuo)上的(de)气(qi)氛(fen)，似乎(hu)因(yin)为(wei)父亲的举(ju)动而缓(huan)和了一些。但(dan)林(lin)晓月知(zhi)道，那层厚厚(hou)的“冰”，并(bing)没有(you)完全(quan)融化。那些(xie)积压在心底(di)的委屈(qu)、误(wu)解，如同(tong)沉重的石头(tou)，压(ya)在她(ta)的心头，让(rang)她无(wu)法(fa)真(zhen)正地放松(song)下来。她(ta)渴望着，渴望(wang)着(zhe)能(neng)够和(he)母亲(qin)真正(zheng)地敞(chang)开心(xin)扉，将(jiang)那些(xie)压抑的情绪倾(qing)诉出来(lai)，让这(zhe)段(duan)亲情(qing)，能够(gou)重新(xin)回(hui)到那份最纯(chun)粹、最(zui)温暖(nuan)的状(zhuang)态(tai)。

她(ta)知(zhi)道，这也(ye)许是“探亲”这一(yi)章里，最(zui)艰难，也(ye)最重(zhong)要(yao)的一步。

“冰释(shi)”之时(shi)：一场关于理解的(de)深(shen)夜长(zhang)谈(tan)

夜深了(le)，万籁俱(ju)寂。客厅里只(zhi)剩下(xia)柔和的台(tai)灯光，照亮(liang)了(le)林晓月和(he)母(mu)亲并肩(jian)坐在沙(sha)发上的(de)身影(ying)。父亲(qin)已(yi)经早早休息，而(er)这(zhe)两个(ge)女人，却在(zai)这一刻(ke)，迎来了(le)她们之间，那场迟迟未(wei)到的(de)“冰(bing)释(shi)”。

“妈，我……”林晓月深吸一(yi)口(kou)气(qi)，终(zhong)于(yu)鼓起(qi)勇气开(kai)口(kou)。她知(zhi)道，如(ru)果这(zhe)次再不说(shuo)，或许又要等(deng)到(dao)下一次(ci)探亲(qin)，甚至(zhi)更久。

母(mu)亲没(mei)有(you)说话(hua)，只是(shi)静静地坐着，手中(zhong)的毛线在(zai)她指尖灵(ling)活地跳动着，但(dan)那双(shuang)眼(yan)睛，却不(bu)时地看(kan)向(xiang)林(lin)晓月，带(dai)着一(yi)种(zhong)探询(xun)，也带着(zhe)一种不易(yi)察觉的期待。

“我(wo)知道，您一(yi)直(zhi)希(xi)望(wang)我能留(liu)在(zai)家里，找一(yi)份稳定的工(gong)作，早(zao)点结婚。”林(lin)晓月看着(zhe)自己(ji)的双手，声音有(you)些(xie)颤抖，“但(dan)我也有我(wo)的梦(meng)想，我(wo)喜(xi)欢(huan)在大城市(shi)闯(chuang)荡，想证(zheng)明自己，也想让(rang)您和爸爸(ba)过(guo)上更好的生活。”

她(ta)停(ting)顿(dun)了一下(xia)，组(zu)织着语言：“我不(bu)是不孝顺，也不是(shi)不爱您们(men)。只(zhi)是，我(wo)选择(ze)了(le)和您们不一样的(de)方(fang)式(shi)去(qu)爱(ai)您们(men)。我害(hai)怕让(rang)您(nin)们(men)担心，所(suo)以(yi)总是(shi)报喜(xi)不(bu)报忧。我(wo)害怕(pa)您们(men)的(de)失(shi)望，所(suo)以总是努(nu)力(li)做到(dao)最好。”

母亲手(shou)中(zhong)的(de)毛线(xian)突然停(ting)了(le)下来(lai)，她转过(guo)头，直(zhi)视(shi)着(zhe)林晓月：“你以(yi)为我不(bu)知道(dao)你(ni)辛苦吗？每(mei)次(ci)看你朋(peng)友圈(quan)里那(na)些加(jia)班的(de)照片，我的心都揪着(zhe)。可是，你总是(shi)说‘没事(shi)’，你(ni)说‘妈，我(wo)很好(hao)’。可是，晓(xiao)月(yue)啊，一个(ge)人在大(da)城(cheng)市，累(lei)了(le)，病了(le)，谁在(zai)你(ni)身(shen)边(bian)照(zhao)顾你(ni)？你有(you)没有(you)想过，万一……万一(yi)你出(chu)了什(shen)么事(shi)，我和(he)你爸(ba)怎么(me)办？”

母亲的声音(yin)里，第一(yi)次带上(shang)了哭(ku)腔(qiang)。林(lin)晓(xiao)月的心(xin)瞬(shun)间被刺(ci)痛了(le)，她知(zhi)道，母(mu)亲的每一次(ci)“数(shu)落”，每一(yi)次(ci)的(de)“抱怨”，背(bei)后都隐藏(cang)着深深的(de)爱与(yu)担(dan)忧。只是，这份(fen)爱，被(bei)她(ta)用一(yi)种她不习惯(guan)，也不理解的方式表(biao)达出(chu)来。

“妈，对不(bu)起。”林(lin)晓(xiao)月(yue)红着(zhe)眼眶(kuang)，看着(zhe)母(mu)亲(qin)，“是我不懂(dong)事(shi)，是(shi)我太(tai)自(zi)我，没有(you)考虑(lv)到您(nin)的感受。我以为您只(zhi)要(yao)看(kan)到(dao)我过得好，就(jiu)什么都不(bu)担(dan)心了。我(wo)错(cuo)了。”

她伸(shen)出(chu)手(shou)，轻轻(qing)地(di)握住(zhu)了(le)母亲(qin)冰凉(liang)的手。“您担(dan)心我(wo)，我理(li)解。但(dan)是，您(nin)也要(yao)相信(xin)我，我(wo)不是(shi)那个不懂事的孩子(zi)了。我能(neng)照顾(gu)好自己(ji)，也能为自(zi)己的未(wei)来负责(ze)。我回(hui)来的次(ci)数(shu)不多，是因为我(wo)真的忙，工(gong)作性(xing)质就(jiu)是(shi)这样。但我每(mei)次(ci)回来(lai)，都(dou)是发(fa)自内心(xin)的(de)想和(he)您们在一(yi)起。”

“您(nin)总是说我为了工作，忘了(le)家。可(ke)是，我(wo)工作(zuo)，不也是(shi)为了这(zhe)个家(jia)吗？我(wo)希望(wang)能有能(neng)力，在您(nin)们需(xu)要(yao)的(de)时候(hou)，给您们(men)更(geng)好的(de)照顾，而不(bu)是让(rang)您(nin)们(men)为我的生(sheng)活操心。您(nin)现在身体(ti)不(bu)好(hao)，爸的(de)身体也(ye)不(bu)好，我(wo)希(xi)望(wang)我能早点(dian)经(jing)济独立(li)，能让(rang)您们搬到(dao)更好(hao)的(de)地方住(zhu)，能带(dai)您们(men)去(qu)旅行……”

林(lin)晓月(yue)说着，眼泪(lei)再也忍不(bu)住，滑(hua)落下来。母亲也(ye)默默(mo)地流着泪，她的(de)手，轻轻地(di)拍着(zhe)林晓月的(de)后背，就像(xiang)小时(shi)候，林晓月(yue)在她(ta)怀(huai)里(li)哭泣(qi)时那(na)样。

“傻孩子，妈知道你(ni)孝(xiao)顺(shun)。只是(shi)，我们老一辈的(de)想法，总觉(jue)得，孩子在身边，才叫(jiao)团圆。”母亲的(de)声(sheng)音依(yi)然(ran)带着哽咽(yan)，但语气却柔(rou)和了(le)许(xu)多，“你爸(ba)，他(ta)总(zong)劝(quan)我(wo)，说你长大了，有自己(ji)的(de)想(xiang)法(fa)了。他知(zhi)道(dao)你(ni)不(bu)容易，比(bi)我(wo)看得透彻。”

“爸一直(zhi)都(dou)知(zhi)道(dao)。”林(lin)晓月吸了(le)吸鼻子，低声(sheng)说(shuo)道。

“是(shi)啊，你爸啊，他从(cong)小(xiao)就(jiu)疼你，现(xian)在也疼你。那(na)天，你说你(ni)项(xiang)目压(ya)力大，你爸(ba)担(dan)心你(ni)，特(te)意让我炖汤(tang)。他知道你(ni)喜欢(huan)吃(chi)这(zhe)个，就(jiu)去市(shi)场找(zhao)人做了。”母(mu)亲(qin)说着，嘴角终(zhong)于露出了一丝(si)笑意，但眼泪(lei)却(que)还在流，“你看看(kan)，你爸，比(bi)你(ni)还着(zhe)急。”

林(lin)晓月(yue)的心(xin)，被这母亲(qin)的笑(xiao)容，和这番(fan)话，彻(che)底融(rong)化(hua)了(le)。原来(lai)，那些看(kan)似不(bu)经意的(de)关心，那(na)些(xie)看似平常的举动(dong)，都(dou)承载着父(fu)母(mu)最深沉的爱(ai)。她一直以来，都(dou)误解(jie)了母亲的(de)“严厉(li)”，误解了父(fu)亲的“沉(chen)默(mo)”。

“妈，对(dui)不起。我(wo)以(yi)后会多抽时间回来(lai)，或者，我带(dai)您来(lai)我(wo)住(zhu)的地方看(kan)看？”林晓月小(xiao)心(xin)翼(yi)翼地(di)提议。

母(mu)亲想(xiang)了(le)想(xiang)，点了(le)点头：“也(ye)好(hao)，带妈去看(kan)看你的‘大(da)城市’，看(kan)看你每(mei)天忙碌的地方(fang)。”

那(na)个夜(ye)晚(wan)，这场迟(chi)到的(de)深夜长(zhang)谈，像一股(gu)暖流(liu)，彻(che)底(di)融化了母(mu)女之间(jian)那层厚(hou)厚的(de)“冰”。她(ta)们终(zhong)于卸下(xia)了心防(fang)，坦诚地表(biao)达(da)了(le)彼此的爱(ai)与担(dan)忧。林晓月明白(bai)了母亲(qin)固执背(bei)后的(de)心(xin)疼，母(mu)亲(qin)也终于看到了(le)女(nv)儿坚强(qiang)外表(biao)下的(de)不易(yi)。

第(di)二天的清(qing)晨(chen)，当林晓月走出房间(jian)时，迎面而(er)来的(de)是母(mu)亲脸(lian)上(shang)久(jiu)违的、温柔的(de)笑(xiao)容。餐桌上，母(mu)亲端上了(le)一碗热腾(teng)腾的粥(zhou)，上面(mian)撒着(zhe)翠绿的葱(cong)花。

“晓(xiao)月，今(jin)天天(tian)气不错(cuo)，你想去(qu)哪逛(guang)逛(guang)，妈(ma)陪你。”母(mu)亲的声音，带(dai)着一(yi)种前(qian)所(suo)未(wei)有的轻(qing)松(song)与喜(xi)悦。

林晓(xiao)月(yue)望着(zhe)母亲(qin)，眼眶再次(ci)湿润。她(ta)知(zhi)道，“冰(bing)释”不(bu)仅(jin)仅(jin)是放(fang)下误(wu)解，更(geng)是理解的(de)开始，是更深层(ceng)亲情的回(hui)归(gui)。这(zhe)趟探(tan)亲，终(zhong)于在这一(yi)刻(ke)，抵(di)达了(le)最(zui)温暖的港湾(wan)。那(na)些(xie)关于(yu)“探亲”的(de)章(zhang)节，还(hai)在(zai)继(ji)续，但(dan)她(ta)知道(dao)，接(jie)下(xia)来的每(mei)一章，都(dou)会因为这份(fen)“冰释”，而充满了(le)更加(jia)浓(nong)厚(hou)的温情(qing)与(yu)爱(ai)意(y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