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年会

当地时间2025-10-18

教室里最后一声铃响消散在空气中，林薇指尖的粉笔轻轻搁在讲台边缘，那双总是带着疏离感的眼眸扫过空荡的座位。唯独角落里的陈默还坐着，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摊开的习题本。她记得他——那个总在她课上走神，却次次考试稳居年级第一的少年。

「还有问题？」她走近时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陈默抬头，嘴角勾起一抹与她年龄不符的狡黠：「老师，您知道吗？上周模拟考的压轴题，您批改时漏了个系数。」

空气陡然凝固。林薇执教三年从未出过批改差错，更何况是关乎保送资格的模拟考。她俯身查看试卷时，闻到少年身上淡淡的洗衣粉清香，以及他忽然压低的声音：「不过我已经帮您改回来了，用红笔描得很像您的字迹。」

这场对话成了微妙博弈的开端。当晚教师公寓的门铃响起时，林薇正赤足踩在羊绒地毯上批改作业。监控画面里陈默举着一沓文件微笑：「德育处正在抽查试卷，想和您核对几个细节。」门开的瞬间，少年自然地侧身进屋，目光掠过她涂着蔻丹的脚趾，又迅速移回她的眼睛。

「为什么要帮我隐瞒？」林薇递过茶杯时故意让指尖擦过他的手背。陈默转动着温热的瓷杯，忽然说起两个月前的教师评鉴——那个她打出全班唯一不合格的体育生，正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现在每天加练到凌晨，就因为您一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窗帘被晚风吹得微微鼓动，陈默忽然蹲下身，在林薇来不及反应时握住她的脚踝。冰凉的金属钥匙贴着她足心划过——那是他刚才趁她不注意从门框顶端摸到的备用钥匙。「原来老师怕痒？」他仰起脸的笑纯粹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却让林薇第一次在学生面前红了耳尖。

「报复我吗？」她试图抽回脚，却被少年用恰到好处的力道禁锢。电视机不知何时被打开，晚间新闻的声音掩盖了陡然急促的呼吸声。「只是突然发现，」陈默的指尖悬停在她微微蜷缩的脚趾上方，「永远端庄得体的林老师，居然会在桌上摆皮卡丘玩偶。」

这段发生在黄昏时分的对峙，以林薇突然倾身按住陈默的肩膀告终。鼻尖相距不过寸许时她轻笑：「知道为什么我给你朋友不及格吗？」未等回答便继续道，「他偷拍你午睡的照片在校内网卖了七百张，而你在照片里枕着的数学课本——第138页有我的手机号。」

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勾勒出少年骤然怔住的身影。林薇用脚趾蹭掉另一只高跟鞋，声音裹着蜂蜜般的黏稠感：「现在，轮到我来问问你。故意接近我的每个周末，是真的喜欢数学，还是……」尾音消散在突然响起的手机震动中，屏幕亮起「德育处主任」的来电显示。

电话铃声像一把刀劈开暖昧的雾气。林薇用脚趾勾住即将滑落的拖鞋，起身时裙摆掠过陈默发烫的耳廓。她按下免提键的瞬间，德育主任粗粝的嗓音填满房间：「林老师，有学生举报陈默篡改模拟考成绩……」

陈默的指尖陷进沙发缝隙，看见林薇弯腰拾起遥控器调低音量。她对着话筒应答的声音平稳得像在诵读课文：「不可能，我复查过所有高分试卷。」通话结束后的寂静里，她忽然将手机屏幕转向少年——根本没有来电记录，刚才的对话只是她提前录好的音频。

「教你第一课，」林薇用冰凉的手机外壳轻拍他震惊的脸，「报复之前要先堵住所有告密者的嘴。」陈默忽然抓住她手腕，鼻息扑在她微微敞开的衣领处：「那第二课呢？」这个动作让他发现她锁骨下方有道淡粉疤痕，与她在课堂总系着的丝巾位置重合。

纠缠被突如其来的门铃打断。林薇透过猫眼看见满身汗渍的体育生——那个因评鉴不及格而加练的男孩，正捧着篮球结结巴巴说：「陈默的手机定位在这里…教练让他回去加练三分球。」陈默突然咬了下她的指尖，在她吃痛松手时拉开门笑道：「正好让老师看看我怎么指导投篮姿势。

」

篮球场刺目的灯光下，林薇抱着手臂看陈默连续投出十个空心球。体育生沮丧地踹翻矿泉水瓶时，少年忽然说：「知道为什么不及格吗？你防守时总盯着对手的鞋带。」随即示范性地突破上篮，落地时却「意外」扭伤脚踝瘫坐在地。

医务室里弥漫着碘伏的气味。陈默仰面躺在诊疗床上，看林薇戴橡胶手套检查他肿起的脚踝。「韧带拉伤，」她冰凉的指尖按压红肿处，「要缠弹性绷带。」却在取器材时「不小心」碰落整盒棉签。弯腰拾捡的瞬间，陈默忽然夹住她散落的一缕长发：「老师，第138页的号码是空号。

」

林薇维持着俯身的姿势笑了：「因为那是去年办的卡。」她用剪刀剪断被夹住的发丝，胶带撕扯声里忽然说：「你朋友卖照片赚的钱，我让他全部捐给了动物保护协会。」绷带缠绕上脚踝时，她指尖不经意划过足心，感受到少年突然的颤抖。

窗外的蝉鸣突然喧嚣起来。陈默撑着床沿坐直，忽然从裤袋掏出张折叠的纸——竟是林薇遗失已久的教师资格证复印件，边角还沾着咖啡渍。「上周在教务處垃圾桶捡到的，」他抖开纸张露出背面的字迹，「原来您辞职信都写好了，因为那个骚扰您半年的副校长？」

夜色彻底吞没了操场上的喧哗。林薇摘下手套时，陈默忽然用绷带另一端缠住她手腕：「第三课——报复的最高境界，是让敌人变成盟友。」他低头亲吻她手背上的红痕时，医务室的门被敲响，校工粗着嗓子喊：「锁门了！里面的师生快点出来！」

黑暗中他们听见钥匙串叮当作响的靠近。林薇反手扣住陈默的后颈压低声音：「毕业前帮我做件事。」呼吸交错间她吐出那个副校长的名字，「他办公室的抽屉里，有更多女孩的投诉信。」锁孔转动的声音响起时，少年在她耳边轻笑：「成交。不过定金现在就要收——」

最后两个字消散在突然亮起的灯光中。门外的校工看见的是规整的画面：林老师正在给受伤的学生系鞋带，而那个优等生礼貌地说着：「谢谢老师，明天我会带着检讨书去德育处。」唯有两人交换的眼神里，翻滚着只有彼此才懂的、关于报复与救赎的漫长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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