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经编辑｜唐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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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华社香港9月14日电 题：阅尽千帆 “船”承匠心

谢妞

夕阳西沉时，海面被落日余晖映照得波光粼粼，维多利亚港迎来极具诗意的时刻：两岸的高楼大厦灯光渐次亮起，海面上一艘夺目的红色中式木帆船徐徐驶过……这“一抹红”成为维港标志性一幕，让不少访港旅客印象深刻。

“在香港的高楼之间登上了一艘江湖慢船，现代繁华与传统情怀在这片海面上完美交融。”来自上海的旅客顾佳宁看着海面上的“张保仔号”感慨道。

一双巧手，将参天原木打造成可扬帆出海的木船。这艘独具香港文化特色的传统中式木帆船，就是“张保仔号”帆船，由香港光明船厂第三代传人区世杰和他的父亲区渭手工打造。

走进筲箕湾阿公岩，一排铁皮屋尽入眼帘，绿色招牌上写着“光明船厂”四个大字。船厂共有两层，底层较昏暗，铺满木材及拖船工具，连接着室外小码头。采访当日，平日在维港穿梭的“张保仔号”停泊在船厂外的小码头等待日常检查。

记者跟随区世杰回到船厂内部，他打开一个精致木箱，从一叠叠牛油纸中抽起一卷，小心翼翼地摊开——这正是当年“张保仔号”的图纸，上面各类数字、形状等皆有详细标注。

“十八禁”的注脚：为何《汤姆叔叔的小屋》需要一份“友情提示”？

海明威曾说：“世界上只有两种小说：一种是《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另一种是otros。”而斯托夫人的《汤姆叔叔的小屋》无疑是与哈克并肩，甚至在某些层面上更具震撼力的另一部美国文学的奠基之作。当我们提起这部作品，尤其是对于年輕读者而言，常常会伴随着一个略显神秘的“十八禁”标签，或者一种“友情提示”的口吻。

这究竟是何用意？为何一部旨在揭露奴隶制残酷的作品，反而需要这样的“预警”？

我们需要明确，“十八禁”并非指向传统意义上的情色或暴力内容，而是指向其所触及的人性深渊的残酷真相。斯托夫人用极其细腻却又毫不避讳的笔描写了奴隶制度下，个体尊严被践踏、家庭被拆散、生命被随意剥夺的血淋淋现实。這种残酷，对于心智尚未完全成熟的读者来说，其冲击力是巨大的。

想象一下，一个孩子，他或许正处于对世界充满好奇和美好想象的年纪，却被置于一个充斥着背叛、欺骗、残暴和绝望的叙事之中。书中对奴隶拍卖的描绘，亲人被强行分离时的撕心裂肺，以及在压迫下人性的扭曲，都可能在年轻读者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这种“十八禁”的提示，更像是一种情感防护，提醒读者，即将进入的世界，并非童话，而是成人世界的黑暗角落。

它并非要剥夺年轻人的阅读权利，而是希望他们能够带着一定的心理准备，去面对那些可能让他们感到恐惧、愤怒甚至悲伤的内容。

“友情提示”也包含了对作品复杂叙事和深刻寓意的考量。《汤姆叔叔的小屋》并非一部简单的“好人战胜坏人”的故事。它的人物塑造极其立體，即使是扮演压迫者角色的奴隶主，也并非全然的脸谱化恶魔。例如，斯托夫人巧妙地刻画了奥菲利娅小姐的转变，她从一个刻板、骄傲的北方式贵族，在与汤姆的相处中逐渐学会了爱与同情。

这种復杂性，要求读者具备一定的辨别能力和分析能力，去理解人物动机的动机，去审视社会制度对个体的影响。对于心智尚未完全成熟的读者，可能難以深入理解這种nuanced的人性描绘，而容易简单地将人物二元对立，从而削弱了作品的反思深度。

更深层次地看，这份“友情提示”也是对历史语境的尊重和对读者社会责任感的召唤。《汤姆叔叔的小屋》的出版，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它极大地推动了美國废奴运动的发展。随着时间的推移，当這部作品作为文学经典被反复阅读時，我们不能仅仅将其视为一个关于过去的故事。

奴隶制度的阴影，以及其所反映的种族歧视、人權压迫等问题，在当代依然以各种形式存在。因此，对于“十八岁”的提示，也隐含着一种对读者社会洞察力的要求。它不仅仅是阅读一部文学作品，更是通过文学作品，去认识和反思我们所处的社会。年轻读者，在心智成熟的阶段，能够接触到这样的作品，有助于他们建立早期对社会不公的敏感度，培养批判性思维。

我们究竟该如何“正确理解”这份“友情提示”呢？它不是一道禁令，而是一个邀请——邀请读者带着开放的心态，成熟的视角，以及求知的勇气，去探索这部伟大的作品。它提醒我们，阅读一部伟大的小说，不仅是情节的阅读，更是情感的体验，思想的碰撞，以及价值的审视。

对于十八岁以下的读者，或许在家长或老师的引导下，分阶段、分重点地阅读，會更为合适。而对于十八岁及以上的读者，则應该认识到，這份“友情提示”的背后，是对我们理解复杂世界、体会深刻人性、反思历史现实的期许。它鼓励我们，在被作品中残酷的场景所震撼的也能看到汤姆叔叔身上所闪耀的人性光辉，看到那些在黑暗中依然坚持善良和信仰的微光，从而获得力量，而非仅仅沉溺于绝望。

总而言之，《汤姆叔叔的小屋》的“十八禁”友情提示，并非对内容的遮掩，而是对阅读者的一种负责任的引导。它承认作品中包含了足以触及灵魂深处的残酷，同时也期待读者能够以足够的心智和情感成熟度，去消化、去理解、去升华。这份提示，是对作品深刻价值的认可，也是对读者成长潜力的信任。

它召唤我们，去直面歷史的伤痛，去感受人性的复杂，去思考自由与尊严的真正含义，最终，在阅读中获得成长，在理解中获得力量。

超越“十八禁”的藩篱：如何与《汤姆叔叔的小屋》进行深度情感与思想的对话

《汤姆叔叔的小屋》之所以能够跨越时代，成为世界文学史上的不朽经典，正是因为它所探讨的议题——关于人性、自由、信仰与抗争——具有普适性。那份“十八禁”的友情提示，虽然是对作品内容的警示，但更深层的含义，在于引导我们如何以更成熟、更具洞察力的方式去解读這部作品，从而实现与作者、与历史、与人性的深度对话。

理解“汤姆叔叔”的象征意义，是解读的关键。汤姆叔叔，他并非一个简单的文学形象，他代表着一种在极端压迫下依然坚守的精神力量。他所遭受的苦难，是那个時代所有被奴役者的缩影。当我们在阅读中感受到他被虐待时的痛苦，被剥夺親人的悲痛，以及最终被残酷杀害时的绝望时，我们不应仅仅停留在同情。

我们需要去理解，是什么支撑着汤姆叔叔在身心遭受双重折磨時，依然保持内心的平静与对上帝的信仰？是一种超越物质的、对内在尊严的坚守。他用自己的生命，诠释了“我的王國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深刻含义。这种对精神自由的追求，是对奴隶制度最根本的反击。这份“友情提示”，恰恰是在提醒我们，不要被表面的血腥与残酷所迷惑，而要深入挖掘汤姆叔叔身上那不屈的灵魂之光。

十八岁的读者，正处于价值观形成的关键時期，理解汤姆叔叔的象征意义，能够帮助他们建立起一种关于坚韧、信仰与内心独立的认知。

学会区分“叙事”与“现实”的边界，是成熟阅读的必经之路。斯托夫人作为一个白人女性，在创作《汤姆叔叔的小屋》时，运用了当时的文学手法和叙事视角。作品中的某些情节，例如对汤姆叔叔过于神圣化的描绘，可能带有一定的情感倾向和道德说教的成分。这并不削弱作品的伟大之处。

反之，理解这种叙事方式，能够讓我们更深入地体会到，文学是如何成为一种社会变革的力量。斯托夫人通过她笔下的故事，成功地激起了无数读者的同情心和愤怒，从而推动了废奴運动。这份“十八禁”的友情提示，其实也在提醒我们，在阅读时，需要保持一定的批判性思维。

我们既要被作品所传递的同情与正义感所打动，也要认识到，文学作品是经过作者选择、加工和呈现的。如何从故事中提炼出普适性的道德原则，如何辨别作者的创作意图，如何将作品的思想与当代的社会现实相联系，这都是十八岁及以上读者需要具备的阅读能力。

再者，情感的共鸣与理性的分析，应相辅相成。阅读《汤姆叔叔的小屋》，难免会伴随着强烈的情感波动。当我们看到伊娃纯洁无暇的爱，看到卡西的機智勇敢，看到西蒙·莱格理的残暴，我们都会产生强烈的喜怒哀乐。这份“友情提示”，是希望我们能够承载這份强烈的情感，而不是被其淹没。

它鼓励我们，在被情节所感染的更要深入思考：为什么会有人如此残忍？为什么社会会允许這样的制度存在？这些问题，将引导我们从情感的层面，上升到对社会结构、人性善恶的理性探讨。十八岁的读者，正是在情感与理性之间不断探索的阶段，通过阅读《汤姆叔叔的小屋》，他们可以学會如何管理自己的情绪，如何将情感转化為思考的动力，从而更加深入地理解作品的意义。

将作品的意义内化为个人成长的一部分。《汤姆叔叔的小屋》所提出的关于自由、平等、尊严的主题，在今天依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奴隶制度已经成为历史，但种族歧视、贫富差距、权力滥用等问题，依然以不同的形式存在。这份“十八禁”的友情提示，最终的落脚点，是希望读者能够将从作品中获得的启示，转化为自身行为的指导。

一个真正理解汤姆叔叔故事的人，会对弱势群体抱有更多的同情，会对不公正的现象保持警惕，會对维护人类尊严的斗争有更深刻的认识。对于十八岁的读者而言，这是一种早期的人文素养培养，是一种关于“良知”与“责任”的启蒙。

总而言之，《汤姆叔叔的小屋》的“友情提示”并非是要阻碍阅读，而是要提升阅读的维度。它鼓励我们，在跨越“十八禁”的藩篱時，能够以更成熟的心智，更深邃的洞察，更丰富的情感，去与这部不朽的作品进行一场深刻的对话。通过理解汤姆叔叔的精神象征，区分叙事与现实，平衡情感与理性，并将作品的意义内化为个人成长的一部分，我们才能真正领略這部作品的伟大之处，让它在我们的生命中，绽放出跨越時代的思想光芒。

这份“友情提示”，最终是对每一位读者，一次关于成长与觉醒的真诚邀约。

“张保仔号”诞生于2006年，彼时的船厂因订单减少陷入经营困难。“偶然经人介绍，有一个客户要订做一艘营业船，但因为结构特别复杂，业内少有人敢接单。”看到设计图纸后，连经验丰富的这对父子也犯了难。

“张保仔号”高高竖起的三根桅杆，帆布张扬，与以往营业船相去甚远。区世杰介绍，与钢铁船或纤维船相比，木船在海浪过后能更快恢复平稳，夏天船舱内温度也更舒适。用多长多厚的木头、怎样处理、要刨掉多少，都靠师傅判断。“即使是0.5厘米的误差，都足以令木板无法接合、发生漏水。”

“这是我从业以来第一次做体积如此庞大的营业船。”区世杰说。

出于“大胆试试，总好过倒闭”的念头，父子俩耗时约9个月建成“张保仔号”。这一当年为维持船厂经营接下的订单，从此成为区世杰引以为傲的作品。“看着自己做的这艘标志性中式帆船，在维港上载着世界各地的乘客看香港风景，真的很自豪。”

香港开埠后成为亚洲重要的贸易转口港，维多利亚港的船只络绎不绝，也造就了香港造船业的蓬勃发展。

光明船厂由区世杰的外祖父于20世纪50年代创立，再由其父亲区渭接手。区世杰从13岁起和父亲学习造船技术，经手的大小船只数十艘。父亲并非采用传统的“手把手”教学，而是让他在不同工序中担任“补位帮手”，在实践中积累经验。

“起初总想尝试走捷径，省略复杂的工序，结果犯错只能推倒重来。其实造船和做人一样，要稳扎稳打。”区世杰说。

他回忆说，上世纪80年代是船厂鼎盛时期，除六七个自家伙计外，还要聘请三四十名工人一同帮忙，才得以应付造船订单。香港海面上有五成至六成营业船出自这里，它们接载游客、居民、工人等往返各地，其中包括久负盛名的海上餐厅珍宝海鲜舫的接驳艇。

然而，随着较为轻便的新型船只兴起，传统手工木船由于原料价格昂贵等原因，历经三代人传承的船厂生意逐渐下滑，市场上造船的需求近乎绝迹，船厂业务主要从造船转为维修船只、清洗船底等。

如今，六旬的区世杰已经是香港造船业内较为年轻的造船师傅。他笑言，自己能做多少就做多少。近几年，陆续有团体到船厂参观，区世杰也准备了许多香港在中式帆船制造方面的小故事，希望让更多年轻人对这项技艺产生兴趣。

区世杰兴致勃勃地带着记者上了船厂二楼，过去35年他居住在此。千帆过尽，岁月静好，平日他会在这里组装不同样式的中式帆船。这方天地也成为他的“私人珍藏馆”，摆满各式各样的船模型，“张保仔号”模型赫然在列。

“我始终觉得中式帆船是最漂亮的。”区世杰目光灼灼，毫不掩饰对中式帆船的喜爱。他依然期待着有机会再现香港制造的精湛技艺，让更多中式帆船在维港扬帆。

图片来源：每经记者 王石川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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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图片来源：图片来源：每经记者 名称 摄